◎本刊记者 孙 爽
2020年9月4日，习近平主席在2020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全球服务贸易峰会上指出，将支持北京设立以科技创新、服务业开放、数字经济为主要特征的自由贸易试验区，构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高水平开放平台，带动形成更高层次改革开放新格局。9月21日，国务院印发的《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对外公布。北京自贸区有哪些独特之处？对构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高水平开放平台有何影响？本刊记者就相关问题专访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信息部副部长王晓红。
建设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
记者：自2013年上海自贸区建立以来，我国已陆续建立广东、辽宁、海南、山东等21个自贸区，呈现出“雁阵引领、东中西协调、陆海统筹”的对外开放新格局。建立北京自贸区的背景是什么？
王晓红：从宏观来看，这是国家战略的需要。“十四五”时期，我们面临的国际环境可能会更复杂、严峻和多变。从国内层面看，我国正处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实现治理现代化的关键时期。我国的综合国力、创新能力，尤其是超大规模市场、完备的产业链优势有利于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从国际层面看，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美关系的不确定性，尤其是疫情之后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抬头、贸易摩擦加剧，都要求我们未雨绸缪，更好地利用国内的市场。习近平总书记讲，最重要的还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商务部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服务贸易逆差15024.9亿元。对中国经济而言，服务贸易既是短板，也是下一阶段的新引擎，将成为中国高质量对外开放的重中之重。除此之外，随着信息和通信技术的不断进步，全球数字服务贸易正呈现蓬勃发展势头，贸易规模不断扩大，贸易业态更加丰富，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发展的最大制约因素是目前尚未形成国际公认、框架统一的治理规则，未来我国应依托数字产业、数字技术、5G技术、数字经济等优势主导参与制定国际规则。
从北京自身来看，选择北京，一是北京服务业、服务贸易走在全国前列。2019年北京服务业占GDP的比重达83.5%，比全国高近30个百分点，服务贸易规模占全国20%左右。二是北京服务业开放度最高。北京是全国唯一的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城市。试点5年多来，形成了6批25项创新经验和13个案例，向全国或自贸区推广。服务业吸引外资比例超过90%，一大批突破性、有影响力的项目在北京落地。另外，北京也是国内营商环境最好的城市，连续两年全国评价第一。
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
记者：作为先行先试重点，北京自贸区与其他自贸区的区别是什么？对带动形成改革开放新格局有什么作用？
王晓红：自由贸易试验区要围绕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便利化进行制度设计，探索进行制度体制改革，给全国提供可复制的经验。北京不仅是我国的政治中心、历史悠久的古城，而且是国际化的大都市，扩大开放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在转变政府职能方面的好经验将对其他自贸区起到引领作用，在创新和体制机制改革方面将成为龙头，给其他自贸区提供样板和动力。
北京自贸区不同于传统自贸区以货物流通贸易为主，最大特点是与新科技、新数字经济相融合。《方案》提出，科技创新片区重点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与健康、科技服务等产业，打造数字经济试验区、全球创业投资中心、科技体制改革先行示范区；国际商务服务片区重点发展数字贸易、文化贸易、商务会展、医疗健康、国际寄递物流、跨境金融等产业，打造临空经济创新引领示范区；高端产业片区重点发展商务服务、国际金融、文化创意、生物技术和大健康等产业，建设科技成果转换承载地、战略性新兴产业集聚区和国际高端功能机构集聚区。未来，北京在技术创新和自主创新上，如何突破核心关键技术的瓶颈，如何发挥开放创新优势培育新模式、新业态、新经济，如何开展数字经济和数字贸易都是关键。可以积极在数据跨境、数据知识产权、数字货币、体育赛事、文化旅游、中医药、法律会计等专业服务业以及中关村数字服务出口基地等方面进行探索。
数字经济正在引领全球经济革命性发展，数字服务贸易未来将成为全球服务贸易的重要形态。《方案》中特别提出要“推动创新驱动发展”和“创新数字经济发展环境”。新形势下，北京自贸区要坚持“市场换技术”与“技术换技术”双轮驱动发展。“市场换技术”是指不断扩大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为各国先进技术提供产业化和规模化应用的广阔空间，成为孵化培育全球新技术的大市场。“技术换技术”对创新非常重要。举个例子，美国的大部分经济来源是知识产权相关产业，约占出口额的一半以上。我们要不断增强技术创新实力，提升“技术换技术”的空间。
着力服务京津冀协同发展
记者：北京自贸区对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有什么作用？
王晓红：从京津冀协同发展角度来看，北京设立自贸区，相当于形成了京津冀自贸区群，为推动京津冀高水平开放拓展了空间。北京将发挥引领作用，三地各具特色发展，协同联动也将加强。
《方案》提出要“深化产业链协同发展”，将北京自贸区打造为京津冀产业合作新平台，创新跨区域产业合作，探索建立总部—生产基地、园区共建、整体搬迁等多元化产业对接合作模式。要充分发挥北京高端产业优势、人才优势、服务业要素资源优势、创新要素优势，辐射带动天津和河北的发展，在京津冀区域形成完整的产业链、供应链和企业的生态链，协同分工协同发展。另外，天津港、曹妃甸港、京唐港未来可以协作智慧港口的建设，增加港口的增值服务环节。内陆地区的加工贸易要大量出海，将来也可以联合起来设立内陆港口。鼓励京津冀三地自由贸易试验区抱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坚持稳妥有序原则，共建、共享境内外合作园区。